第 46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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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6 章
兩人留在傳訊室等著做筆錄，顧原星一直註意著她。陳松伶盡量忽略掉那種視線，靜靜坐在一旁，不去看他。
沈默了良久，還是顧原星先開口:“今天那個人……”
“他是我繼父。”陳松伶答道，“我家是重組家庭，我們關系不是很好。”
顧原星了然地點頭，豈止是不好，如果張順帆說的那些都是真的話，那他們之間，只能用水深火熱來形容。
陳松伶沒有要繼續講下去的意思，顧原星也不想逼她。
於是室內又安靜下來。
並非陳松伶不願講，而是這件事情她實在不知道怎麽開口，一切連她自己都還沒有理清。盡管這麽多年過去了，她也不知道怎麽處理。
並且這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，沒必要對顧原星說。
很快兩人被分開帶去做筆錄，陳松伶始終堅持絕不和解，警察再三詢問，終於遵循了她的意見。
從警察局出來，陳松伶站在門口等顧原星。
夜幕早已籠罩大地，無論是遠處還是近處，都只有燈光的光線存在。空無一物的空景，沒有星星，也沒有月亮。
盡管它們從來都存在於萬丈之上，但在無數看不見的夜晚，地上擡頭仰望的人依然渴望能夠透過天幕窺見一二。
很快了，很快就會結束的。
陳松伶站在門口，秋風隱約帶了點涼氣，她卻忍不住發抖。
那種熟悉的潰散從心底開始蔓延，陳松伶再也沒辦法控制自己平靜了這麽長時間的心緒。原本以為已經釋懷的一切卷土重來，清晰地提醒她，那些陰晦的過往，從未被掩埋，它依然會有清白見日的一天。
她不能再留在這裏了，越快越好，離開這裏。
“好，麻煩你了張警官。”
“沒事，顧總慢走。”
熟悉的聲音響起，陳松伶恍然從雜亂的情緒中清醒過來。
她掩飾好自己的內心，轉身去看顧原星。
顧原星將外套擔在手臂上，站在臺階之上向她看來。
“回家吧。”顧原星笑道。
“好。”陳松伶點點頭。
兩人一路並肩走過去，顧原星打開車門，陳松伶卻沒上去，她搖搖頭，道:“我忘了，我們要去醫院一趟。”
“對，檢查一下我才放心。”顧原星看向她的手，等陳松伶上了車，又俯身替她系好安全帶，關上車門。
去了醫院包紮完，兩人都沒什麽事。
顧原星這才放心送她回家。
“松伶，”路上顧原星突然喚道，“你換個地方住吧，那個地址已經被別人知道了，我擔心不太安全。”
“沒事的，他已經被關押了，在這段時間內我會離開西京。”
顧原星握住方向盤的手陡然收緊，他透過後視鏡又看了陳松伶幾眼，見她偏頭看向窗外，隱隱感覺到她心情不太好。
“松伶。”顧原星道。
“嗯”陳松伶等了一會兒，見他還沒後續，忍不住偏頭看過去。
“我們去一個地方好不好”顧原星問道。
陳松伶沒回答，而是靜靜看了他幾秒鐘，最後道:“好。”
顧原星立即在下一個路口調轉車頭，朝郊區邊緣走去。
約莫半個小時左右，車子停在了湖濱海岸。
隔著一條江水，對面是漁民居住的屋子，墻體是白色的，屋頂則刷成紅色。在夜晚，它們安靜地蟄伏在山丘之下，靜築成一道風景。
江中布滿了漁燈，星星點點，猶如銀河墜落凡間，整個天上的星星都仿佛被搬來這裏一樣。美得令人心驚。
“漂亮吧？”顧原星一直註視著她，見她眼中亮亮的光彩，心情也不由得好起來。
“嗯。”陳松伶驚喜地看著這片湖泊，這片星光，感激地看向顧原星:“謝謝。”
“這樣的景色能夠被人欣賞到，才是幸運的。”顧原星站在她身後，遠遠眺望了一眼，最終視線還是重新回到眼前人身上。
他本來想要借著這片星海問她能不能留下來，但在看見她眼中倒映的光彩，聽見她道謝時語氣中起伏的歡快時，還是放棄了最初的想法。
算了，風光如此好，何不靜靜欣賞一下
只要她能夠開心，留下來或者離開，又怎麽樣呢？大不了以後她去哪兒，他就跟去哪兒找她。
反正他有的是時間。
風光無限，來日方長。
競標前一天，顧海茂喊了兩個孫子一塊兒回老宅吃飯。
顧原微屁顛屁顛也跟著過去。
席間，顧海茂擦了擦嘴，放下餐巾。
“雖說公司的事情很重要，但你們倆年紀也不小了，也該考慮考慮人生大事。”顧海茂看了顧原星一眼，又轉向顧原晟。
“等將這次的項目拿下後，我會讓你奶奶給你們倆都去打聽打聽這事兒，差不多咱們顧家也該有下一代了。”
顧原盛聽見這話，少見地，唇角立即揚起，他坐在顧海茂左手邊，語氣有些歡快:“爺爺，我有女朋友。”
顧原星訝異地看了他一眼，轉頭時看見同樣驚訝的顧原微。
“哦”顧海茂頓時來了興趣。
顧原盛拿出手機，意味深長地看了顧原星一眼，道:“爺爺，我還有她照片，您瞧瞧”
“好。”顧海茂拿起老花鏡戴上，接過手機看起來。
“長得挺漂亮的，誰家的女兒”顧海茂問。
“爺爺，她是單親家庭，媽媽很多年前去世了，現在只有她爸爸在。她們很普通，不是什麽大門大戶，但我是真心喜歡她，我希望爺爺也能接受她。”顧原晟說得情真意切，顧原星和顧原微卻敏銳地感覺到不對勁。
顧原微想要悄悄湊過去看看，卻被顧原晟喊住:“原微。”
“誒，哥。”顧原微被抓包，楞在原地，最終在顧原晟略帶威脅的眼神中，乖乖坐了回去。
顧海茂看著照片沈默不語，過了一會兒，將手機還給顧原晟，脫下眼鏡:“你要是真喜歡，也不是不可以接受。什麽時候帶回家來吃個飯。”
“過幾天不是有個家宴麽？那個時候可以麽？”顧原晟期待地問道。
顧海茂深深看了他一眼，最終還是點了點頭:“行。”
“她叫什麽名字啊？”顧原微好奇地快要抓桌子了。
“她姓陳。”顧原晟笑意深沈，沒忽略掉顧原星臉上驚訝的表情。
“啊？這麽有緣”顧原微忍不住驚訝道。
“什麽有緣”顧海茂道。
“爺爺，原星哥喜歡的女孩兒也姓陳誒!”
顧海茂看向顧原星，顧原星不好意思地笑笑:“爺爺，我們還沒確定關系，但我真的喜歡她。她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!”
顧海茂古怪的神色在顧原星和顧原晟身上來回探究，最終松口道:“那你家宴時也把她帶來吧。”
“我去問問，松伶願意的話我肯定帶她過來！”顧原星高興道。
“行。”顧海茂點頭應允。
一大早顧原星就準備好所有需要的東西，和林子洲聯系完，他走向停車場。
司機大叔十分鐘前就已經到了。
顧原星一邊走，手機上接受到一條短信，是陳松伶回覆過來的。
於是他反手打了個電話過去。
電話很快被接通，陳松伶冷淡的聲線傳來:“餵”
“早上好。”顧原星語氣輕快。
陳松伶:“早上好。”
顧原星:“上次你給我看的照片，我今天下午過去拿好麽？”
陳松伶:“好。”
顧原星:“那我們晚上……”
陳松伶沒聽清後面他講的什麽，只聽見一聲類似於敲擊的聲音，隨後就是雜亂的聲線亂入。電話很快就被掛斷了。
她沒來由有些心慌，於是再次回撥了過去，沒有人接，等通信斷了之後，她再打了一個過去，那頭已經直接關機。
陳松伶立即拿了東西下樓，她翻了個號碼打過去，很快那人就發過來一段監控。
但奇怪的是出了停車場後，那輛車就沒了蹤影。
陳松伶發過消息去:你能幫我查一下這輛車的行蹤麽？
對面:監控被劫了 查不到
陳松伶:可以加錢。
對面:三倍
陳松伶:行。
對面:三分鐘
陳松伶等在外面，不斷註意著來往的出租車，等待著手機裏的消息。
對面傳來一個位置。
對面:對方在移動，等它停了我再發一個位置給你
陳松伶:行，謝謝。
她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，將那個剛才車子行駛過的地點告訴司機，打算先去那邊等最終位置。
顧原星被人一記悶棍直接敲暈，隨後只能模糊瞧見一只手拿起自己的手機，似乎翻了一陣，隨後對方將手機狠狠往地上咋去，手機摔下去還沒壞，那人拿起棍子接著砸，直到將它砸的四分五裂，才停手。
他最後的意識截斷在被人扔上車時。
再次清醒過來，是被一盆涼水澆醒。
手已經被捆住，動彈不得。腦子疼的不行，暈暈乎乎地，眼前所有一切景象都在顛倒。
“快醒醒，就一棍而已。當初你打我的時候，下的手比這狠多了。顧總不至於這麽嬌貴吧？”
顧原星覺得這聲音很熟悉，緩了一會兒，直到被人扯住頭發強迫地擡起頭時，才勉強看清是誰。
李沈海。
在他背後還站著一個人，逆著光顧原星一時沒認出是誰，直到光線被風扇擋住的一瞬，他才看清楚——司機大叔。
“怎麽不會一棍子被敲傻了吧？”李沈海揪著他的頭發，一手拍了拍他的臉。
“把你的手拿開，臟死了。”顧原星皺眉嫌棄道。
李沈海一把放開，往後退了幾步，接著猛沖過來，一腳踢在顧原星腹部。
顧原星吃痛，反胃的惡心感蓋過了痛感，讓他難受了半天。
“打我嗯”李沈海再次抓起他的頭發，一拳揍在顧原星臉上，“打老子”又是一拳。
“今天怎麽不得意了？嗯？顧總為了女人不是挺勇猛的麽？怎麽了今天這是乖乖束手就擒了？”
“呸。”顧原星吐出嘴裏的血，嘲笑道:“我就算被綁住了，也照樣可以打你。”
李沈海嗤笑一聲，走過去正要再來一拳，突然腳踝處一陣尖銳的疼痛襲來，他趕緊低頭看去，膝蓋處被人一踹，猝不及防跪倒在顧原星面前。
“怎麽了？這就下跪了？”顧原星坐在凳子上，居高臨下的神情看向他。
“狗娘養的！老子今天非宰了你不可!”李沈海暴怒，額頭青筋凸起，他撐著地面爬起來，從一旁廢棄的鐵塊堆裏抽搐一根銹跡斑斑的棍子，揚起一棍打在顧原星腹部。
“繼續說啊？你不是嘴挺硬的麽！”李沈海見他吃痛的表情，內心的憤恨才減少了一點。
他揚起手，正要第二棍打在顧原星背後，司機一把握住他的手腕，攔住他:“顧總的意思只是拖住他就行，不能殺他。”
李沈海不耐煩掙脫開，嫌惡地看了司機一眼:“你就是個叛主的看門狗，廢話這麽多。”
那棍子最終也沒落下去，司機在他掙脫開後，再次上去攔住了他，臉色陰郁，緩緩道:“李先生，你的事情已經完成了，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，我送您去機場吧。”
李沈海正要出言謾罵，卻見司機擡頭看過來，眼中的兇狠並不比他少:“李先生，誤了顧總的大事，您可就走不了了。”
李沈海聞言猶豫了一會兒，不情願地掙脫開他的鉗制，扔下手裏的鐵棍:“姓顧的，算你命好!”
他轉身大步離開，司機站在原地看了顧原星良久，最終轉身追了上去。
聽見外面離開的動靜，顧原星這才把嘴裏含了半天的血吐出來。
“嘖。”他忍不住輕呼一聲，疼死了，這姓李的下手真狠。
顧原星緩了一會兒，嘗試著去掙脫開捆住他的繩子，卻發現那繩子捆得很緊，連同凳子一起捆上，他都沒辦法挪過去找家夥來磨開。
這可怎麽辦？誰知道這什麽鬼地方？看樣子是一個破舊的倉庫，周圍有兩張已經瘸了腿積灰的矮腳茶幾，周圍堆著一堆廢鐵，除此之外，就只有不知留了多久早已褪色的礦泉水瓶、啤酒瓶，和幾根煙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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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人留在傳訊室等著做筆錄，顧原星一直註意著她。陳松伶盡量忽略掉那種視線，靜靜坐在一旁，不去看他。
沈默了良久，還是顧原星先開口:“今天那個人……”
“他是我繼父。”陳松伶答道，“我家是重組家庭，我們關系不是很好。”
顧原星了然地點頭，豈止是不好，如果張順帆說的那些都是真的話，那他們之間，只能用水深火熱來形容。
陳松伶沒有要繼續講下去的意思，顧原星也不想逼她。
於是室內又安靜下來。
並非陳松伶不願講，而是這件事情她實在不知道怎麽開口，一切連她自己都還沒有理清。盡管這麽多年過去了，她也不知道怎麽處理。
並且這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，沒必要對顧原星說。
很快兩人被分開帶去做筆錄，陳松伶始終堅持絕不和解，警察再三詢問，終於遵循了她的意見。
從警察局出來，陳松伶站在門口等顧原星。
夜幕早已籠罩大地，無論是遠處還是近處，都只有燈光的光線存在。空無一物的空景，沒有星星，也沒有月亮。
盡管它們從來都存在於萬丈之上，但在無數看不見的夜晚，地上擡頭仰望的人依然渴望能夠透過天幕窺見一二。
很快了，很快就會結束的。
陳松伶站在門口，秋風隱約帶了點涼氣，她卻忍不住發抖。
那種熟悉的潰散從心底開始蔓延，陳松伶再也沒辦法控制自己平靜了這麽長時間的心緒。原本以為已經釋懷的一切卷土重來，清晰地提醒她，那些陰晦的過往，從未被掩埋，它依然會有清白見日的一天。
她不能再留在這裏了，越快越好，離開這裏。
“好，麻煩你了張警官。”
“沒事，顧總慢走。”
熟悉的聲音響起，陳松伶恍然從雜亂的情緒中清醒過來。
她掩飾好自己的內心，轉身去看顧原星。
顧原星將外套擔在手臂上，站在臺階之上向她看來。
“回家吧。”顧原星笑道。
“好。”陳松伶點點頭。
兩人一路並肩走過去，顧原星打開車門，陳松伶卻沒上去，她搖搖頭，道:“我忘了，我們要去醫院一趟。”
“對，檢查一下我才放心。”顧原星看向她的手，等陳松伶上了車，又俯身替她系好安全帶，關上車門。
去了醫院包紮完，兩人都沒什麽事。
顧原星這才放心送她回家。
“松伶，”路上顧原星突然喚道，“你換個地方住吧，那個地址已經被別人知道了，我擔心不太安全。”
“沒事的，他已經被關押了，在這段時間內我會離開西京。”
顧原星握住方向盤的手陡然收緊，他透過後視鏡又看了陳松伶幾眼，見她偏頭看向窗外，隱隱感覺到她心情不太好。
“松伶。”顧原星道。
“嗯”陳松伶等了一會兒，見他還沒後續，忍不住偏頭看過去。
“我們去一個地方好不好”顧原星問道。
陳松伶沒回答，而是靜靜看了他幾秒鐘，最後道:“好。”
顧原星立即在下一個路口調轉車頭，朝郊區邊緣走去。
約莫半個小時左右，車子停在了湖濱海岸。
隔著一條江水，對面是漁民居住的屋子，墻體是白色的，屋頂則刷成紅色。在夜晚，它們安靜地蟄伏在山丘之下，靜築成一道風景。
江中布滿了漁燈，星星點點，猶如銀河墜落凡間，整個天上的星星都仿佛被搬來這裏一樣。美得令人心驚。
“漂亮吧？”顧原星一直註視著她，見她眼中亮亮的光彩，心情也不由得好起來。
“嗯。”陳松伶驚喜地看著這片湖泊，這片星光，感激地看向顧原星:“謝謝。”
“這樣的景色能夠被人欣賞到，才是幸運的。”顧原星站在她身後，遠遠眺望了一眼，最終視線還是重新回到眼前人身上。
他本來想要借著這片星海問她能不能留下來，但在看見她眼中倒映的光彩，聽見她道謝時語氣中起伏的歡快時，還是放棄了最初的想法。
算了，風光如此好，何不靜靜欣賞一下
只要她能夠開心，留下來或者離開，又怎麽樣呢？大不了以後她去哪兒，他就跟去哪兒找她。
反正他有的是時間。
風光無限，來日方長。
競標前一天，顧海茂喊了兩個孫子一塊兒回老宅吃飯。
顧原微屁顛屁顛也跟著過去。
席間，顧海茂擦了擦嘴，放下餐巾。
“雖說公司的事情很重要，但你們倆年紀也不小了，也該考慮考慮人生大事。”顧海茂看了顧原星一眼，又轉向顧原晟。
“等將這次的項目拿下後，我會讓你奶奶給你們倆都去打聽打聽這事兒，差不多咱們顧家也該有下一代了。”
顧原盛聽見這話，少見地，唇角立即揚起，他坐在顧海茂左手邊，語氣有些歡快:“爺爺，我有女朋友。”
顧原星訝異地看了他一眼，轉頭時看見同樣驚訝的顧原微。
“哦”顧海茂頓時來了興趣。
顧原盛拿出手機，意味深長地看了顧原星一眼，道:“爺爺，我還有她照片，您瞧瞧”
“好。”顧海茂拿起老花鏡戴上，接過手機看起來。
“長得挺漂亮的，誰家的女兒”顧海茂問。
“爺爺，她是單親家庭，媽媽很多年前去世了，現在只有她爸爸在。她們很普通，不是什麽大門大戶，但我是真心喜歡她，我希望爺爺也能接受她。”顧原晟說得情真意切，顧原星和顧原微卻敏銳地感覺到不對勁。
顧原微想要悄悄湊過去看看，卻被顧原晟喊住:“原微。”
“誒，哥。”顧原微被抓包，楞在原地，最終在顧原晟略帶威脅的眼神中，乖乖坐了回去。
顧海茂看著照片沈默不語，過了一會兒，將手機還給顧原晟，脫下眼鏡:“你要是真喜歡，也不是不可以接受。什麽時候帶回家來吃個飯。”
“過幾天不是有個家宴麽？那個時候可以麽？”顧原晟期待地問道。
顧海茂深深看了他一眼，最終還是點了點頭:“行。”
“她叫什麽名字啊？”顧原微好奇地快要抓桌子了。
“她姓陳。”顧原晟笑意深沈，沒忽略掉顧原星臉上驚訝的表情。
“啊？這麽有緣”顧原微忍不住驚訝道。
“什麽有緣”顧海茂道。
“爺爺，原星哥喜歡的女孩兒也姓陳誒!”
顧海茂看向顧原星，顧原星不好意思地笑笑:“爺爺，我們還沒確定關系，但我真的喜歡她。她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!”
顧海茂古怪的神色在顧原星和顧原晟身上來回探究，最終松口道:“那你家宴時也把她帶來吧。”
“我去問問，松伶願意的話我肯定帶她過來！”顧原星高興道。
“行。”顧海茂點頭應允。
一大早顧原星就準備好所有需要的東西，和林子洲聯系完，他走向停車場。
司機大叔十分鐘前就已經到了。
顧原星一邊走，手機上接受到一條短信，是陳松伶回覆過來的。
於是他反手打了個電話過去。
電話很快被接通，陳松伶冷淡的聲線傳來:“餵”
“早上好。”顧原星語氣輕快。
陳松伶:“早上好。”
顧原星:“上次你給我看的照片，我今天下午過去拿好麽？”
陳松伶:“好。”
顧原星:“那我們晚上……”
陳松伶沒聽清後面他講的什麽，只聽見一聲類似於敲擊的聲音，隨後就是雜亂的聲線亂入。電話很快就被掛斷了。
她沒來由有些心慌，於是再次回撥了過去，沒有人接，等通信斷了之後，她再打了一個過去，那頭已經直接關機。
陳松伶立即拿了東西下樓，她翻了個號碼打過去，很快那人就發過來一段監控。
但奇怪的是出了停車場後，那輛車就沒了蹤影。
陳松伶發過消息去:你能幫我查一下這輛車的行蹤麽？
對面:監控被劫了 查不到
陳松伶:可以加錢。
對面:三倍
陳松伶:行。
對面:三分鐘
陳松伶等在外面，不斷註意著來往的出租車，等待著手機裏的消息。
對面傳來一個位置。
對面:對方在移動，等它停了我再發一個位置給你
陳松伶:行，謝謝。
她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，將那個剛才車子行駛過的地點告訴司機，打算先去那邊等最終位置。
顧原星被人一記悶棍直接敲暈，隨後只能模糊瞧見一只手拿起自己的手機，似乎翻了一陣，隨後對方將手機狠狠往地上咋去，手機摔下去還沒壞，那人拿起棍子接著砸，直到將它砸的四分五裂，才停手。
他最後的意識截斷在被人扔上車時。
再次清醒過來，是被一盆涼水澆醒。
手已經被捆住，動彈不得。腦子疼的不行，暈暈乎乎地，眼前所有一切景象都在顛倒。
“快醒醒，就一棍而已。當初你打我的時候，下的手比這狠多了。顧總不至於這麽嬌貴吧？”
顧原星覺得這聲音很熟悉，緩了一會兒，直到被人扯住頭發強迫地擡起頭時，才勉強看清是誰。
李沈海。
在他背後還站著一個人，逆著光顧原星一時沒認出是誰，直到光線被風扇擋住的一瞬，他才看清楚——司機大叔。
“怎麽不會一棍子被敲傻了吧？”李沈海揪著他的頭發，一手拍了拍他的臉。
“把你的手拿開，臟死了。”顧原星皺眉嫌棄道。
李沈海一把放開，往後退了幾步，接著猛沖過來，一腳踢在顧原星腹部。
顧原星吃痛，反胃的惡心感蓋過了痛感，讓他難受了半天。
“打我嗯”李沈海再次抓起他的頭發，一拳揍在顧原星臉上，“打老子”又是一拳。
“今天怎麽不得意了？嗯？顧總為了女人不是挺勇猛的麽？怎麽了今天這是乖乖束手就擒了？”
“呸。”顧原星吐出嘴裏的血，嘲笑道:“我就算被綁住了，也照樣可以打你。”
李沈海嗤笑一聲，走過去正要再來一拳，突然腳踝處一陣尖銳的疼痛襲來，他趕緊低頭看去，膝蓋處被人一踹，猝不及防跪倒在顧原星面前。
“怎麽了？這就下跪了？”顧原星坐在凳子上，居高臨下的神情看向他。
“狗娘養的！老子今天非宰了你不可!”李沈海暴怒，額頭青筋凸起，他撐著地面爬起來，從一旁廢棄的鐵塊堆裏抽搐一根銹跡斑斑的棍子，揚起一棍打在顧原星腹部。
“繼續說啊？你不是嘴挺硬的麽！”李沈海見他吃痛的表情，內心的憤恨才減少了一點。
他揚起手，正要第二棍打在顧原星背後，司機一把握住他的手腕，攔住他:“顧總的意思只是拖住他就行，不能殺他。”
李沈海不耐煩掙脫開，嫌惡地看了司機一眼:“你就是個叛主的看門狗，廢話這麽多。”
那棍子最終也沒落下去，司機在他掙脫開後，再次上去攔住了他，臉色陰郁，緩緩道:“李先生，你的事情已經完成了，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，我送您去機場吧。”
李沈海正要出言謾罵，卻見司機擡頭看過來，眼中的兇狠並不比他少:“李先生，誤了顧總的大事，您可就走不了了。”
李沈海聞言猶豫了一會兒，不情願地掙脫開他的鉗制，扔下手裏的鐵棍:“姓顧的，算你命好!”
他轉身大步離開，司機站在原地看了顧原星良久，最終轉身追了上去。
聽見外面離開的動靜，顧原星這才把嘴裏含了半天的血吐出來。
“嘖。”他忍不住輕呼一聲，疼死了，這姓李的下手真狠。
顧原星緩了一會兒，嘗試著去掙脫開捆住他的繩子，卻發現那繩子捆得很緊，連同凳子一起捆上，他都沒辦法挪過去找家夥來磨開。
這可怎麽辦？誰知道這什麽鬼地方？看樣子是一個破舊的倉庫，周圍有兩張已經瘸了腿積灰的矮腳茶幾，周圍堆著一堆廢鐵，除此之外，就只有不知留了多久早已褪色的礦泉水瓶、啤酒瓶，和幾根煙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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